“互联网时代会释放老师的力量，老师可能会拿到总营收70%，学校最多拿到20-30%，这个时候很多学校是没有办法转变的，这叫颠覆式的改变。”

        1月12日，YY语音创始人李学凌在极客公园创新大会上的几句话，让在线教育又一次成为互联网业界关注的热点。
        就在同一天，腾讯将投资在线教育平台传课网的消息传出，而这家成立不足一年的创业公司几个月前刚刚获得贝塔斯曼的A轮投资。10天之后，离职不足一个月的世纪佳缘创始人龚海燕的二次创业的项目——91外教网被公开，它同样是一个教育类网站。

        在线教育并不是一个新的概念，不过近几年随着语音、视频、视频等技术门槛降低和移动互联崛起，新兴的教育类网站和应用如雨后春笋一般出现。他们会在2013年迎来爆发吗？

        一位中学老师的角色转变
        45岁的蒋海东是辽宁省北票市的一位中学物理老师。白天，他和其他老师一样，站在讲台上将知识传授给教室里的学生；不过到了晚上，他自己却成为了一名学生——使用YY语音在网络上学习行业软件的使用技巧，“主要是做课件的工具，像Office办公软件等，这些东西书本上都学不到，但大伙演示一下你就学会了。”
        和蒋海东一起学习办公软件技巧的人来自全国各地，其中有许多和他一样是老师，也有不少在企事业单位工作的文职人员。“我们在YY教育有自己的频道，大家双向交流，已经会的就教下别人，不会的就跟着学一下，当然不会的人总是多数。”
        YY语音是去年11月成功在纳斯达克上市的欢聚时代旗下的语音通信平台，目前已拥有超过4亿注册用户。尽管最初是为游戏玩家量身定制的，但它出色的语音功能和独特的频道设置也吸引了很多像蒋海东一样的有求知需求的用户从其他平台转投过来。
        “我们以也用过新浪UC和QQ群，但YY对语音支持更好，关键是房间不限人数，可以有万人的群；而且给他们提意见他们也很快就能改，这一点特别好。”
        为更好地服务这一部分用户，2011年6月，YY推出了互动网络教学平台“YY教育”，一方面与教育机构合作进行网络课程直播，另一方面也对YY语音客户端进行了优化，向有学习需求的用户提供特定的功能。
        “我们用的最多的是白板和桌面分享。白板和学校里的落地式白板很像，很符合我们的使用习惯；桌面分享可以让别人看见自己在电脑上的所有操作，用于软件教学非常直观。”蒋海东提到的这两个功能，都是YY语音专为教育类用户推出的，类似的应用还有课程表、教师名片等。
        尽管蒋海东所说的这类P2P形式的技能教育频道对YY语音进入在线教育市场起到了极大的推动作用，但对于一家上市公司来说，盈利是个不得不考虑的问题。在YY教育首页可以看到，“课程市场”内的所有课程均为收费课程，会员需按 1学点=1元人民币的比例购买“学点”，课程的价格则低至1学点，高至近5万学点。在这些由专业教育机构提供的付费课程中，尽管IT培训、网络营销等技能类教育课程也占了不小的比例，但数量最多的还是语言类、公务员考试等考试教育课程。
        YY教育的营收目前在公司总营收中的占比很小，不过公司却将教育视为未来重要的盈利点之一。在IPO招股书第135页，YY将教育与在线游戏、音乐、会员并列为四大盈利机会：
        “YY为实时的讲座和个人教学提供了方便、高效的平台。我们的教育频道提供大量的课程，覆盖外语、公务员考试、IT培训等多个领域。未来我们打算继续帮助用户接受教育，并与各类教育机构合作在YY上提供付费课程……我们正在与许多教育提供商协商，以提供更多的课程、改进在线课程必要的功能以及商讨相关的费用分成安排。”
        在上市后的三个月里，YY创始人李学凌已在三个不同场合强调了对于在线教育市场的重视。
        “教育是我们明显看到的一个大规模成长的领域。”在极客公园创新大会上，李学凌称互联网对于教育的颠覆在于释放老师的力量和降低学生的学习成本。他举例说，学生“不用从亦庄跑到海淀上两小时课再从海淀跑回亦庄，这个过程非常痛苦”。

        YY教育总监印亚兰在前不久的一次演讲中透露，目前YY教育平台已有1000家网校、20000名教师，直播公开课10万场，月活跃用户达到600万。 

 
        在线教育正在国内兴起
        不过在高歌猛进的同时，YY教育还要提防“后院起火”。
        12月中旬，被YY作为重点案例写入招股书的邢帅网络学院打算退出YY，转投传课网。尽管此事因YY全力挽留作罢，但仅成立一年的传课网由此被视为YY教育重要的竞争对手之一。
        在接受记者采访时，传课网创始人王海明坦言邢帅和传课网有过接触，但否认对其主动进行“挖角”；他表示传课目前并无挑战YY的意图：“大家应该一起来营造在线教育的市场，而不应该彼此‘掐架’，最终谁能够脱颖而出应该是靠自己的实力来说话。”
2011年底，在金山词霸担任CTO的王海明与公司COO童合心一同离职，创立了传课网，“我们想做一件可以一直做下去的事情，而教育肯定是一个不会消失的行业。”
        传课网团队的主要成员来自金山和腾讯，转行做投资的著名IT记者刘韧责是公司的天使投资人。今年7月，公司获得了贝塔斯曼的A轮投资；不过对于前文提到的腾讯投资的传闻，王海明没有正面回应，只是说“我听到这个消息时十分诧异”。
        传课网是一站式的在线网络教学平台，让教师和教学机构可以轻松地发布、管理课程，有学习需求的用户则可以通过浏览器、PC客户端、iPad客户端进行学习和互动，未来传课还计划支持智能手机和Android平板。与大多数专注于Web端的远程教育、公开课网站不同，传课网尽管也提供Web端的课程，但将重心放在PC客户端“KK”上。王海明表示，尽管客户端需要下载，但能带来比Web段更好的体验，后者采用的Flash容易崩溃，并且难以控制底层，执行效率和安全性都相对欠缺。
        也正是因为主推客户端，传课常用户与YY进行比较。王海明表示，与YY主要为游戏优化不同，KK完全为教育优化：“二者看似比较相似，实际有很大的不同——YY的核心是频道，它是固定的，可能每开一门课就得开一个频道；KK的核心是教室，随时随地发一个课就会有一个教室，方便得多。”而在授课之外，传课也提供了一体化的配套服务，如学校建立、师资管理、课程上下架和购买、评价体系等。
        传课网目前已覆盖了中小学课程辅助教育、考试教育和技能教育等不同领域的课程内容，不过从其首页上的安排来看，“技能专区”被置于导航栏的最上方，其中的分类也最多，可以说是其发展重点。
        首页的课程推荐板块上， PS、Office使用操作、投资理财课程等技能教育类内容常年占据着重要的位置；在春运购票季开始的一段时间，火车票网购教程还被置于首屏最显著的位置。王海明称传课只提供平台，在内容上并没有侧重，“只要是正当的、用户有需求的内容，我们都会提供，当然生活类的技能教育对用户会帮助比较大，我们特别欢迎。”
        王海明希望为个人教师提供一个线上授课的渠道，“他们在线下开学校门槛太高，不太现实”；对于教育机构，传课网的解决方案则能帮他们在向线上拓展时节约成本、提升效率。不过在起步初期，传课在业内并无影响力，团队也缺少教育领域的资源，如何吸引教师和机构将上传课程是他们面临的一大难题。
        为此，传课网招聘了一些来自传统教育领域的商务拓展员工，去线下与教育机构商谈合作，“我们也不着急，教育不像游戏，不可能一下子爆发。”
        王海明透露，目前传课上有约500家学校，用户接近10万；平台上的课程以免费为主，“收费与否由老师和机构决定，他们大多希望用免费的方式来做推广，并没有想倒立即就去赚钱。”

 
        语言教育、出国留学服务：线上创新挑战传统模式
        尽管用户对于技能教育的需求量很大，但在创新公司数据库17Startup的创始人文飞翔看来，与在线教育的其他细分领域相比，技能教育的发展“非常滞后”；她认为这和国情有一定关系：“面向已参加工作的人群的教育，中国相对国外的非常落后。”
        去年9月，17Startup在北京和上海举办了两场以在线教育为主题的创业沙龙，现场气氛均异常火爆。文飞翔表示，与在线金融、在线旅游等领域相比，在线教育关注度受关注度更高，相关的线下活动也能吸引到更多观众。而她最看好的在线教育细分市场是语言教育，因为“这一块比较市场化”。
        说起语言教育，国内最早一批接触PC的用户一定会想起背单词软件。随着互联网和智能手机的发展，这一国内市场上历史最悠久的数字教育产品也演化出了新的形式。
        长期稳居App Store中国区教育类付费榜前三位的拓词便是新一代背单词工具的代表。在官方介绍中，它被称为“会上瘾的背单词”以及“魔鬼教官”：“拓词别有用心提问，你从容不迫作答，每份努力都换来一份收获，到约定之日，几千单词也就悉数在心了。”实际上，它是在用户背单词的同时对用户的反应速度和准确程度进行评估，并基于独特的算法控制单词反复出现的周期和频率，帮助用户巩固对于看过的单词的记忆；此外，在线的排行榜还能激励用户将更多的碎片时间投入到背单词中。
        拓词创始人薛淡告诉记者，他和团队开发这一应用的初衷是为了解决“怎么让背单词变得简单一些”这一困扰；事实上，“简单”二字也是拓词获得认可的关键因素。简单最初的两年，拓词只是薛淡和团队成员的一个兼职英语单词学习网站，不过在完全依靠口碑传播的情况下，拓词就收获了不少用户，团队收到的“建议和问题也几乎和好评一样多”。
        这样的情况令薛淡喜忧参半，也促使他下定决心，于2011年6月放弃在清华同方待遇优厚的工作，将拓词作为唯一的事业。他也同样要求创始团队成员全身心投入这个项目，“当时约定了一条原则——要么全职，要么放弃股份”。在网站的基础上，拓词又开发出了基于iOS、Android和Windows Phone的移动应用，而团队成员的专心工作使拓词很快就获得用户和资本的认可。据薛淡透露，在2012年8月时，拓词的注册用户突破了100万，如今每月都保持着十几万的新增。而在2012年6月，拓词还获得了著名天使投资人徐小平的100万元投资。
        如果说拓词等背单词工具试图挑战的是“红宝书”（纸质单词书），那么外教网站则希望抢占线下英语口语培训机构的市场。
        世纪佳缘创始人龚海燕的新项目91外教网正是这样一个针对英语口语培训的外教网站。她近日在一次演讲中表示，选择这个领域是因为当年赴美IPO路演时在英语口语上吃了亏，“回国后我痛定思痛……一气之下就花了五万八买了一百节外教一对一的课，但由于种种原因我只上了十多节课就没能坚持”。她希望能帮助中国人解决“哑巴英语”这一“世纪难题”，因此从美国、英国、加拿大等发达国家聘请了专业的教师，提供一对一和一对多的视频口语教学，每堂课的售价分别为300元和50元，与线下的教育机构大致相当。
        更多的外教网站则试图通过高性价比来吸引用户。同样获得由徐小平创立的真格基金投资的51Talk也提供真人外教一对一口语教学，不过由于选择外教主要来自菲律宾等以英语为母语的发展中国家，成本较低，因此每节课的费用仅需15-20元。
        51Talk创始人黄佳佳告诉记者，他身边的朋友在华尔街、英孚等传统教育机构接受外教口语培训时遇到了收费高、退费难、外交资源少、效果不佳等种种问题，这使他意识到国内想学英语的人、尤其是中产阶级对于一个廉价的外教一对一教学平台有很强烈的需求，因此他放弃之前经营的对外汉语网站，创办了51Talk。
        接受语言培训的学生的一个重要流向是出国留学，而留学中介同样是近年来教育领域一个迅速成长的市场。教育部的数据显示，2011年度出国留学人员总数达到33.97万人，其中自费留学31.48万人。《创业家》杂志的一篇报道指出，约有60%的留学人群选择留学中介服务，而中介机构可以对学生和国外学校进行双向收费，一线中介机构的年营收能达到3-5亿人民币。
        不过在在线化方面，启德、澳际等传统中介机构都没有很突出的表现，而在留学人员中知名度较高的太傻、寄托等网站的核心部分依旧是传统的论坛形式。当然也有新的模式也在冲击着这个表面有些沉寂的市场，例如新东方旗下的留留学网。
        1月10日，留留学网在北京举办了一场小规模的在线教育沙龙，并现场发布了新版网站及基于iPad的应用“留学院校库”。除了传统的论坛，留留学网还搭建了留学生实名类微博社区“说说”和由留学专家及名校留学生坐镇的留学问答栏目。该网站负责人、新东方前途出国总裁助理韦晓亮表示，留留学网主要是为希望通过DIY方式申请留学的用户提供充分的信息和资料，同时用线上、线下不同形式的互动帮助即将出国的准留学生找到同路人及国外大学的师兄师姐，以便相互交流。
        在留留学网位于北京新东发大厦内的办公室里，记者注意到，在团队成员之间，大家习惯以“姓+‘老师’”的方式相互称呼，这明显不同于记者走访过的大多数互联网公司，而更类似于传统的学校。
        据韦晓亮介绍，除技术部门外，团队成员大多数来自于新东方及其他教育机构；而他本人则兼具IT与教育背景——他毕业于西安交大系统工程专业，并在新东方从事了数年英语教学工作。目前他希望在自己的论文基础上基于现有的留学申请数据开发出一套选校算法，根据学生的背景测算出申请学校的成功率，“不过这很困难，因为数据量还远远不够。”
        在韦晓亮看来，留留学网并不会给包括新东方前途出国在内的传统留学中介带来“革命”，但会促进他们的进化：“留学顾问们必须要超越网络能够提供的服务，而不能只会背一些学校官网的数据；他们未来仍旧可以收费服务，但不会是靠信息不对称赚钱，而是在信息透明后提供基于经验的服务，就像麦肯锡的咨询服务一样。”他把这种用新的模式促进自己原有服务的方式称为“迭代”：“如果是别人做了，不是新东方做了，那就是我们被替代，没有选择了。”
        谈到传统的留学网站，韦晓亮则相信留留学会给他们带来很大冲击。他认为尽管资料下载的刚性需求使得BBS模式在留学领域保持着旺盛的生命力，而太傻、寄托等网站在这一领域是“前辈”，但留留学网在论坛之外还有院校库、说说、问答平台和移动App等“新媒体元素”，“这就是先进的地方”。
        依托于新东方的留留学网目前并无盈利方面的压力，不过有许多创业者进入在线留学领域都是看中了这个正快速成长的市场。
        在留留学网的沙龙上，前去哪儿副总裁戴政分享了他目前担任CEO的公司——决胜新教育。他告诉记者，公司的目标是成为教育行业的“携程加去哪儿”：一方面自己提供留学中介服务，另一方面打造一个整合平台，为用户推荐适合他们的第三方教育培训供应商，以便他们能顺利通过留学相关的考试，“新东方也可以成为我们的供应商”。
        戴政希望能按CPS的方式与培训服务供应商进行分成，这在以广告为主要盈利模式的在线留学服务领域可谓是突破性的尝试。对此，他表示自己也无并握：“试一试，也许就做成了呢。”而韦晓亮则不看好这一模式，他认为未来广告依旧是留学网站最主要的盈利模式，此外销售线上社区积累的留学相关数据也可能盈利。

 

在线教育面临的两大挑战

        在如火如荼的在线教育领域，以上的几家公司只是冰山的一角。
        过去几年，新东方、学而思、环球雅思等传统教育企业都在互联网领域做了许多探索，进入该市场的创业公司更是数不胜数。
        据17Startup统计，截至去年9月，语言学习、P2P教育、网校、儿童教育类的知名创业公司都超过15家，出国留学、教育信息化方案等领域也云集了不少创业者。

        难以出现巨头企业
        不过，在接受记者采访的在线教育创业者中，没有人感叹竞争激烈或者将这一领域视为红海；他们大多认为市场广阔，自己的公司有着巨大的发展空间，并不惧怕争者。
        王海明认为在线教育还处于起步期，“这个市场太大了，做的人越多我们越感到鼓舞”。
        薛淡将在线教育市场成为“冰海”：“大家都觉得这里是个富矿，都觉得做的很有价值，但都不知道该如何开采。” 
        互联网教育社区粉笔网的市场总监帅科也表示目前市场上的参与者还太少，“欢迎大家一起来搞”。
        粉笔网上线于去年8月，创始人为前网易高管李甬，旨在用社交的方式“帮学生最快地找到好老师，帮好老师更好地推广自己”。帅科对于网站的竞争力充满信心：“粉笔网这个模式，门槛也不低；即便大家都来搞，那也不会形成威胁，反倒是会让市场更火热，因为市场盘子够大嘛。”
        然而迄今为止，在这个互联网与教育的交叉领域，国内的在线教育市场并没有出现真正的巨头——新东方、学而思等传统公司的线上尝试或是效果不佳，或是在发展到一定阶段后遭遇屏颈，没能成为与公司在线下市场的地位相匹配的互联网产品。
        专注于在线教育的企业中，仅有正保远程教育成功赴美上市以外，如果不考虑YY、网龙等仅将教育作为众多业务之一的互联网公司，鲜见估值过亿的企业。
        真格基金投资分析师顾旻曼认为，在线教育公司之所以难以做到电商企业的规模，一方面是教育行业地域性较重、相对分散，并且难以标准化；另一方面是由于互联网会让内容传递打折扣：“你在网上买个吃的，或者买一套家具，一般不会变形；但教育被搬到线上，如果只是录一个视频，效果会差很多。”
        王海明则表示，过去的在线教育发展较慢是因为受到网络带宽、支付等技术条件的限制，创业公司需要考虑的问题很多，成本也较高。
        “现在这些东西都已不是问题了，那么就看谁的产品能达让网上的教学真正达到线下教学的水平。”他相信未来这个领域很快会诞生一个巨头，只是时间还难以预料：“关键是用户要认可（在线教育）这种方式。”
        薛淡也看好未来在线教育领域诞生重量级企业：“互联网与教育的结合程度目前还很浅，这也是我们看好这个领域的原因，谁敢说目前这些像拓词一样专注于在线教育的创业团队就不能成长为未来中国在线教育巨头呢。”
        谈到谁更容易在这个潜力巨大的市场中脱颖而出，王海明更看好具有互联网基因的企业。“传统教育企业可能不熟悉互联网产品、不了解互联网用户、对技术的理解也不够，却要做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在线教育产品，他们面临的难度要高于懂互联网但不太懂教育的人，因为后者大多只是提供平台，只用做自己擅长的事情就行，内容可以由别人来提供。”
        韦晓亮则更看好教育内容提供商：“一定要有线下，实在没有也要能自己提供内容。”他拿视频网站来举例：“不是每个人都能做能做出优酷、土豆的，但即便优酷、土豆都在做自制剧。”
        顾旻曼也更看好“懂教育”的创业者：“我欣赏本来就对教育领域有认知，在行业里面有自己的经验的人去做（在线教育），而不是一个仅仅从互联网角度出发的人，因为教育有它的行业属性在。”

        短期内难谈赚钱
        和当下许多受到投资人和创业者追捧的行业一样，国内的在线教育领域缺少清晰的盈利模式——像新东方在线、留学网这样的线下教育公司的线上业务可以通过帮传统业务吸引客户等方式间接获利，正保远程教育经过多年的摸索也在2012财年实现了820万元的净利润，同比扭亏，不过近几年进入教育行业的企业，无论是YY、网龙等大公司还是中小创业团队，还都在寻找盈利模式的过程中。
        51Talk采用直接向用户收费的模式，但黄佳佳认为在网站只办了一年多的情况下，谈盈利问题还过早；他预计51Talk在今年能初步达到盈亏平衡。
        帅科称粉笔网目前还没有考虑盈利模式的问题，但未来肯定“不会卖广告、不会找用户收会员费”。在他看来，盈利的关键在于解决用户需求，因为这样“能拥有大量的用户和稳定的流量，也就不担心赚不到钱，这不论是在中国还是全球互联网，都找不到反例。”
        王海明表示投资方没有给传课网盈利压力：“他们并不急于挣钱，大家都很有耐心。”在他看来，在线教育还需要两、三年才可能出现成熟的盈利模式：“还是需要用户认可；支付不是问题，效果是问题，有好的效果才能赚钱。”
        1月17日，美国在线教育商Lynda成功融资1亿美元的消息爆出，不过比融资更引人关注的是，这家公司在没有任何外部投资的情况下连续15年盈利，2012年营收达到1亿美元。而Lynda只是美国市场上众多较为成功的在线教育网站之一；去年《电脑报》分别在第14期和第42期上对美国的数字教育、在线教育做了大幅报道，介绍了可汗学院、Coursera等知名教育平台的崛起历程。美国市场的火热对于中国市场是否有借鉴意义呢？
        韦晓亮表示，不断传出的融资新闻显示美国在线教育网站已经进入了爆发期，这意味着2013年将成为中国在线教育爆发的起点，“任何国内的爆发都是因为国外的爆发”。
        顾旻曼则认为，美国在线教育市场和中国差异较大。“比如美国教育的市场化程度较高，大学的运作会更自由，所以大学是教育体系里面最大的买单方，有很多to B的生意能做起来。”另一方面，美国大学的学费较高，也催生了一些在线教育的生意。在她看来，美国的在线教育公司有值得借鉴的地方，但“关键要看成功案例的背景和土壤会是什么”。
        被问到2013年国内在线教育是否会迎来爆发，她的回答很直接：“我不知道。”

        记者观察：微创新或引爆在线教育
        李学凌谈在线教育时说到了“颠覆”，不过在此前参加的几次和在线教育相关的线下沙龙或论坛上，虽然从业者大多认为在线教育将给传统线下教育带来很大的影响，但被问及在线教育是否会颠覆传统教育时，多数人都持否定的态度。接受我采访的业内人士也都表示不认可“颠覆”的说法——他们认为在线教育可能会冲击传统教育，也可能会促进其发展，但不可能将其替代。
        从模式上来说，这些新近崛起的在线教育平台也的确谈不上“颠覆”。如果说教育视频网站、背单词工具、教育类BBS等“在线教育1.0”时代的平台对于传统线下教育是颠覆性的，那么当下这一批被王海明形容为“在线教育1.5”时代的平台只能说是基于前者的微创新。
        不过回顾中国互联网的历史，最成功的企业大多都不是开拓者，而是用微创新完成超越；这一批充满了微创新元素的在线教育产品能否点燃备受关注却不温不火的在线教育市场？我们拭目以待。